【DMC】【VD】Nascentes morimur（五）
但愿没把双子写得太崩，我的对话真的好弱，怎么写都怪怪的，写不出感觉……以及本章及后续章节会有大量原创二设出没，与原世界观存在一定差别，注意避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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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门前的草地。
维吉尔没有回应，只是静静思索着。更多记忆碎片被这个词语拉扯了出来，他开始想起了阳光灿烂的午后，他的弟弟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抓着他的手，强行要将编得乱七八糟的花环戴在他的头顶。美丽如故的母亲挽着没有失踪的父亲，双双站在不远处，微笑着注视他们玩闹。
如果时光可以静止在那一刻——
这样的念头冒出来的瞬间，维吉尔就果断将其掐灭。时间当然不会静止，那或许可以用美好形容的一切早就湮灭在无情的大火中；他也不是但丁，他选择抛下这些向前走，而不是固执地抱着已经失去的东西不愿放手。
自从在被恶魔追杀的路上明白了力量的重要性，他一度将这些记忆当成了软弱的负担，没有丝毫犹豫地扔在了身后。
只是后来的事实告诉他，那些美丽的记忆碎片就像他的弟弟一样烦人。不管他丢弃多少次，它们还是会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，围着他打转，逼他正视它们的存在。而当他开始学着正视的时候，它们却又毫不留情地扎在了他的心脏上，刺出了细细密密的伤口，还笑嘻嘻地对他说“别在意”。
“……不管你记不记得，我一直都记得。”
但丁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，他的同胞兄弟永远是没什么耐心的那个，于是率先打破了寂静。维吉尔不自觉侧过脸看了过去，他的弟弟也并没有期待他会回应，对方怀念的眼神落在了虚空中不存在的一点上，只有嘴里在絮絮叨叨着。
“那片草地啊，春天一到就会开满各种各样的花，妈妈和我都很喜欢那里，”但丁突然扭过脸，直直对上了他的视线，“只有你是个混蛋，每次都躲在树底下不出来，我去拉你一起玩你还打我。”
“你管抢走我的书乱跑叫‘拉我一起玩’？”
“有什么不对吗？只有那么做才能让你动动你该死的腿，表现得像个正常小孩，而不是树底下的石头。”
但丁理直气壮看着他，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。随即他的弟弟叹了口气，目光软化了下来，一点伤感星星般在他眼中闪烁，“那片草地要是还在就好了，真想再看一次那些野花。”
维吉尔默然，实际上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话。他不太明白但丁想要表达什么，难道只是单纯地和他共忆往昔？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，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太可笑了，这一点都不适合但丁，更不适合他。
“但是那是不可能的，”但丁笑了笑，那笑容比起开心，更像一个自我安慰，“后来我明白了，我们的家，那片草地，爸爸，妈妈，还有你，都不会回来了，而我能做的只有……不忘记你们。”
正经起来的口吻伴随着肩膀一沉，他的弟弟突然靠了过来，说出了完全不像自己风格的话，“死亡分为三次，第一次是心跳停止，呼吸消逝；第二次，人们穿着黑衣出席葬礼，象征着你从这个社会上永远消失；而第三次……”
维吉尔看到自己的弟弟顿了顿，深吸了口气，“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，这时才是真正的死去。*”
“……”
“这是我在一部电影里看到的话，蛮好看的，有机会也该让你看看。”
但丁的语气轻松了起来，与他对视的表情却异常认真，认真得他难得想先移开视线，“老实说，记住这些——特别是记住你，的感觉糟透了，有段时间每天你都会在梦里捅我几刀，说些乱七八糟的鬼话。但是没办法……”
他的弟弟终于移开了视线，然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衣领里，仿佛不希望别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，“只有自己的感觉更糟，比忍受晚上要梦到你还糟。让一些人活在自己的脑子里，起码就不再是独自一人。”
“没错，就是自欺欺人，假装自己不在乎，估计跟你现在差不多吧。”
他没有自欺欺人。
维吉尔张口欲言，陌生又莫名的心虚却阻止了他，扼住了他的喉咙。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，继续听但丁絮絮叨叨。
“直到我遇到了尼禄。”
“其实那孩子在有些方面还挺像你的，比如一见面就踩了我的脸。不过你们也没有那么像，那孩子比你好太多了。看着他我想啊，行吧，既然如此，那也该让脑子里的鬼影子们好好地下葬，我只要像正常人一样去怀念就可以了。”
“之后，一切开始越来越好。当我不再做那些梦的时候，我挺开心的，因为我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轻松一点了。你看，放下并不难，只要想去做，就能做得到。”
“只是你这该死的混蛋，居然在我这么干之后又出现了，是想嘲笑之前我像个懦夫吗？”但丁闷闷的声音透着几分咬牙切齿，“你怎么还有脸回来。”
他应该说点什么。
哪怕再缺乏正常沟通的经验，维吉尔也知道，他的弟弟正在笨拙地把自己的内心剖开，把他不知道的部分展示给他看。在他们有限的交流中，这是前所未有的事，毕竟他们谁都不想成为先服软的那个被对方嘲笑。
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维吉尔突然意识到，但丁可能是真的不在乎了，包括自己的命都不在乎。在他徘徊在不信和迷茫之间时，他的弟弟已经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，甚至不打算再去挣扎。
“你说要教我，但你不是好老师。”
想了几秒，他终于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。
“别那么吹毛求疵，你也不是个好学生。”
但丁直起了身，一贯的不正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，“反正就是这样了，既然你自己都找过死，接受死亡也没什么难的。大哭一场，然后放下忘掉，看看你那堆无聊的书，逛逛酒吧泡泡妞……哦不对，魔界好像没这些，要是能回去就好了，我有点想草莓圣代和披萨，还有尼禄那小鬼。”
“那我们回去。”
“嗯？”
“只要找到合适的祭坛，”维吉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，“阎魔刀可以打开通往人界的门。”
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已经散去，他终于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了。之前他被但丁的表现迷住了双眼，被可笑的情绪绊住了脚步，而实际上，这样的犹豫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。他从来都不会去适应什么，像但丁一样得过且过、随遇而安，他所擅长的是改变，改变不想接受的东西，不管是变好还是变坏。
他要找到留下但丁的方式。不管再怎么愚蠢软弱，但丁也是属于他的东西，他从来没有容忍过自己的所有物被别的什么染指。
就算是死亡也不行。
***
维吉尔不对劲。
但丁很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。
前段时间，他们几乎没日没夜地交手，偶尔还会在沸腾的恶魔之血没有冷下来时滚到一起。他们的兄弟关系有了前所未有的飞跃，对彼此的了解某种意义上也加深到了诡异的程度。
因此，虽然比他大不到一天的兄长照例每天冷着脸，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一大笔钱，但丁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……微妙的变化。
比如说，他不跟他打架了。
——好吧，这简直是世界末日级别的不对劲。
维吉尔开始无视他的挑衅，只回应他的挑逗，日常切恶魔游戏倒是还在继续，但是维吉尔对此也变得兴致缺缺。对方的兴趣似乎转移到了找老资格恶魔的老巢一锅端上，他们原本漫无目的的闲晃也转为了目标明确的前行。
那些有名有姓的恶魔大多能认出他们的身份，说上一些杀掉背叛者之子、终结被诅咒的血脉传承的鬼话，然后就会被维吉尔切片，或者被他切块。干掉主人后，他的哥哥往往径直杀向恶魔的藏书馆，而他一看那些恶魔文字就头晕，果断守在门口围观他的哥哥一目十行，快速翻阅那些时不时会长出嘴咬手的书籍。
这算是……开窍了？
联想到对方的不对劲是在他们虎头蛇尾的“兄弟密谈”后，但丁自然而然产生了这样的怀疑。看对方找能连接人界的祭坛找得这么积极，他开始觉得也许他的兄弟比想象中更加重视尼禄，自己的话说不定唤醒了对方心中残留的一星半点的父爱。
想象了一下维吉尔一脸慈爱、尼禄一脸尊敬地坐在沙发上对视，但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不过，以维吉尔对他儿子干过的破事，那小鬼不见面就在他身上开几个血洞已经算脾气很好了。
环抱双臂的前恶魔猎人打了个哈欠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的兄弟在奇形怪状的书架间移动。老实说，维吉尔无视他的恶作剧和挑拨，他的生活乐趣也一下子少了一大半，恶魔猎人愈发怀念起多少能找点其他乐子的人界来。
无事可做中，些许久违的困倦再次找上了他，但丁靠着藏书馆的门打起了瞌睡。他的头一点一点，眼看就要沿着倚靠物滑到地上时，突然刺入感知的杀气让他猛地一激灵，差点蹦起来磕到门框。
不过当他看清那不强不弱的杀气来自他的兄弟，但丁就放松了下来，懒洋洋靠回了房门，“吓我很有意思吗，老哥？”
维吉尔像是没听出他的不满，从眼神到声音都波澜不惊，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他眼睛一亮。
“找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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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来自电影《生命的清单》，有改动。
PS：其实这章剧情就是
蛋：来来来，我教你接受现实
哥：懂了，我这就去找个办法改变现实
感觉我脑补的蛋和哥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，大概是真的没法交流_(:з)∠)_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