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蛋上瘾期。

【DMC】【VD】Nascentes morimur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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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关于结局的设定在这里统一说一下,这篇文严格来说应该是开放式结局,不过我个人认为还是偏BE的……总觉得越写越OOC了,抓不到兄弟的感觉,有点烦躁,希望看着不要太奇怪吧_(:_」∠)_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但丁一直搞不太懂维吉尔。

  分离的时光,冲突的理念,相互伤害的经历,有太多太多东西在曾经亲密的他们之间拉出了深深的隔阂。哪怕现在,维吉尔似乎不再执着于力量,看上去正常了很多,他也不敢说自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。

  双子之间本该有的心灵感应,早就已经被那隔阂斩断了。

  但是,被维吉尔用绝对能掐死人的力量捏住脖子、视线都在因为窒息而模糊的时候,但丁却意外在那双冷冰冰瞪着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人类的情绪。或许维吉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那些焦虑、不安、茫然和惶恐,在他失控的时候撕裂了瞳孔中厚厚的冰层,像翻开的书一样摊在了他面前。

  他的哥哥并不是一无所觉,那些曾经被对方弃之如履的感情,或许真的回到了那颗曾经冷酷无情的心里。这个认知让一阵混合着酸涩与疼痛的开心一股脑撞上了但丁的胸口,甚至令他忘记了窒息的痛苦,不自觉露出了微笑。

  他是真的在为对方而高兴。或许,他的哥哥重拾的感情并不多,但不管捡回来多少,终归是比独自困在追求力量的偏执里强得多。

  被他抱在怀里的兄长安静得像是石头,没有推拒,没有挣脱,也没有果断往他身上捅一刀,这无疑是个好兆头。如果说之前他还在为要不要再天真一次犹豫,现在但丁已经下定决心,再去对他抱一次希望。

  维吉尔终究是他唯一的哥哥,他终究是想对他有所期待。

  于是他小心地选择了“重要之人”这个词组,笨拙地试探着自己哥哥的反应。而维吉尔的沉默,让他有些欣慰的同时,也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  但丁清楚地明白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,如果是过去的维吉尔大概是一点都不用担心,可是现在的维吉尔却有点说不准了。如果没有他在背后拉着拖着,他的哥哥会不会再次走上不该走的道路?

  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哥哥回到那个只有偏执与自我、冰冷又孤独的世界里,所以他需要做点什么,趁着自己还有时间。

  就在他准备放手的时候,之前一直一动不动任他抱着的兄长突然动了。维吉尔紧紧揽住了他的腰,力道甚至让他感觉到了疼痛,然后主动低下头,脸埋在了他的颈侧。当细微的呼吸将皮肤染上了一片湿热,但丁还有点回不过神,抱着对方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保持还是按照原计划松开。

  哇哦,这可真是……出乎意料。

  但丁简直要受宠若惊了。这就好像养了一只猫,不管你贫穷还是富有,恨它还是爱它,它都看不起你。可是突然有一天,它不知道开了什么窍,拿头蹭了你并对着你露出了肚皮。

  “看到你承认自己也有不会的东西真难得,”他自认不是很会安慰人,只好努力回想母亲当年是怎么安慰哇哇大哭的自己,试探性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兄长的背,尽可能把声音放得不那么有攻击性,“没关系,那我来教你,这方面我可比你有经验。”

  或许,让维吉尔学会像人类一样告别这份特殊“工作”,难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。

  如果他的哥哥确实找回了属于人的那部分的话。

  人都是善于遗忘的生物。诚然,失去亲人的日子确实难熬,但疼痛终将消失,伤口终将愈合,他独自一人都能咬着牙挺过来,他的哥哥肯定也能做到。而且不管怎么说,维吉尔还有一个儿子能陪陪他,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能拦得住——那是个好孩子,他一直都很看好他。

  如果不是恶魔闯进了他们的感知范围,这个迟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拥抱或许还会持续下去。当他们分开时,但丁满心期待地打量着维吉尔的脸,视线在对方眼角扫来扫去,试图找到一些更加人性化的痕迹。可惜什么都没有,他的哥哥依然是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,要不是对方的侧脸被他的风衣压出了轻微的红印,就连刚才的拥抱都像是一个幻觉。

  “我们的新客人快到了,听起来数量还不少,”虽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,喉咙还在隐隐作痛,但此时此刻,但丁的心情依然相当不错,“在进行‘兄弟密谈’前,先来第二轮?”

  和维吉尔心平气和的交谈,他还真不太习惯,毕竟竞争和战斗才是他们最经常也最习惯的交流方式。他想胜过对方的执念,可是一点不比对方想要胜过他的少。

 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也是这么想的,维吉尔对他的回答是握上了阎魔刀的刀柄。

  “尽情享受之前的胜利吧,但丁,因为你不会再有机会了。”

  他听到他的哥哥说。

  ***

  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袭击,相比于时不时爆发的恶魔潮而言,连热身都算不上。

  他们的比分定格在了平手。

  收起阎魔刀时,维吉尔下意识看向了但丁手中没有消失的魔剑。那道裂痕还明晃晃地刻在剑身上,虽然没有消失,但也没有扩大。

  这让他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。

  然后他的弟弟就靠了过来,背后仿佛出现了一条来回摇动的尾巴。他像小孩子一样抱住了他的胳膊,眼睛因为战斗的热血尚未冷却而闪闪发亮,“找个安静的地方,我们好好聊聊。”

  ——维吉尔,别看书了,来陪我玩!

  年长的半魔看着把快把一半的体重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弟弟,莫名想起了小时候对方也这么骚扰过自己。那时候被他拒绝的小孩任性地抢走了他的书,而他则愤怒地将对方扑倒在了地板上,当母亲赶过来分开他们时,但丁理所当然地鼻青脸肿了,而他胳膊上和脸上也多了几个流血的牙印。

  现在的但丁,还会不会像凶狠的小兽一样嗷嗷叫着咬过来?

  在理智阻止他之前,他的手已经抢先一步落在了但丁头顶。他的弟弟一愣,随即一脸“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吃错了药”的惊愕,就连维吉尔自己都愣了愣,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,十分镇定地用力揉了几下,把那些柔顺的发丝揉得蓬松了很多。

  “幼稚,”他的弟弟嘟嘟囔囔着,却没有把他的手甩下去,“我看你三岁之后都没长大过吧,这都要斤斤计较。”

  “先动手的家伙有资格说我?”

  报了被对方揉乱头发的仇,维吉尔收回了手,整理着自己也乱七八糟的头发。这个过程中,但丁一直像大型挂件一样挂在他胳膊上,眼睛直勾勾盯着他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  “维吉尔,我发现我们长得不太像了,”他的弟弟在他整理好头发后开了口,总算放过了他的胳膊,只是正常地用手攥住了他的手腕,“现在我看起来才像哥哥。”

  “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收拾自己。”

  他冷静地指出这点,目光却不自觉瞟向了但丁的脸。与他同龄的弟弟胡子依然没有剃干净,头发参差不齐地乱翘,一如既往不修边幅得让他看不惯。这时他才注意到,对方的眼睛周围像人类一样有了皱纹,不管瞳色再怎么明亮,都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倦与沧桑。

  拥有一半恶魔之血的他们本该没那么容易苍老,到底是什么时候,这些违和的东西出现在了但丁脸上?

  “得了吧,这鬼地方又没有人,我为什么要那么费事。”

  但丁撇了撇嘴,四下张望了一圈,然后拉着他开始往一个方向跑,“走吧,我们去那儿聊。”

  维吉尔已经记不清上次被鲁莽的弟弟这么拉着跑是什么时候了。

  他应该提醒对方阎魔刀可以更方便地前往看中的地方,但是他没有。有什么阻止了他甩开但丁,或许是手腕上的温热,或许是那些突然翻涌上来的童年碎片,总之他跟在了但丁身后,一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,一边迈开了脚步。

  ***

  “呼——”

  他们在破败的城堡前停下了脚步,但丁长出了一口气,心跳明显比平时快了一些。以他的体力,这么一小段距离当然不会感到累,让他心跳加速的,是自己居然完成了拉着维吉尔傻跑了一段路的伟业。

  话说,等下回头,不会看到好几把幻影剑指着自己吧?

  恶魔猎人暗中揣测着扭过脸,确定维吉尔周围没有可疑的光芒和剑阵后才放松了下来。他的哥哥只是看着他,以他最熟悉的冷漠,之前绽裂开来的感情好像又被冻回了灵魂深处。

  只是他已经确定了那些感情的存在,就不会让它们那么轻易溜掉。

  但丁松开了他哥哥的手,走到城堡门前一脚踹了上去。这里也许曾经是某个拥有姓名的恶魔的居所,但显然荒废已久,以致于他这一脚成为了破坏大门的致命一击。轰然的倒地声中,门板重重摔在了地上,裂成了好几块。

  恶魔猎人绕开了门的残骸,打量了一下城堡内部。荒废的居所谈不上整洁,好在魔界几乎没有灰尘,厅内长期不用的物件也不过是比较破旧,没有肮脏到无法碰触的程度。他径直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坐下,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兄长叹了口气,“维吉尔,你得过来我们才能聊,或者你打算让我吼着和你说话,让周围的恶魔杂种都知道它们快要大仇得报?”

 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双腿吓了他一跳,差点下意识召唤魔剑。不过在那之前,他的哥哥已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,莫名有些滑稽。

  但丁知道自己肯定笑了出来,因为维吉尔看他的视线已经开始不耐烦了。于是他将自己的手覆上了对方的手,清了清嗓子以缓解不打架时的尴尬和不自在,“你还记得小时候,我们的……家,门前的那片草地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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