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蛋上瘾期。

【DMC】【VND】但丁1/2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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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虽然应该没有人看了,不过还是悄悄诈个尸。前段时间忙到清心寡欲,脑洞枯竭,打开文档写不出东西,我并没有有意坑掉……【心虚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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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但丁做了一个梦。

  梦里的庄园草地上开满了细碎的野花,他抓着妈妈的手,看着爸爸和维吉尔在不远处对练。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,他在梦中甚至都有几分昏昏欲睡起来。

  “但丁。”

  他听到了妈妈温柔的声音,抚平了情绪的波澜,于是他安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。

  “我很担心维吉尔。”

  妈妈的手也是温暖的,此时此刻,它正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,“他太像我之前遇到的你的父亲,太像个恶魔……”

  对对,维吉尔有时候就是恶魔,超不讲道理的。

  他想向母亲控诉,却因为现在的环境太过舒适而没有发出声音。何况,他在昏昏然中想,他……也没有那么讨厌维吉尔。

  “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,那孩子会变成独自一人。”

  哇,听起来好像有点可怜。

  “我希望到时候,你能原谅他,陪在他身边。”

  那是当然的,维吉尔想丢下他,门儿都没有。

  男孩自信地想,却在下一刻意识到,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悲伤。

  为什么?

  温暖的感觉离开了他的头顶。

  他茫然地抬起头,下意识想追随它,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周黑暗了下去,身边妈妈的身影也随之模糊,异样的不安和沉重渐渐蔓延到了全身。

  爸爸和维吉尔也消失了,他们训练的方向,只剩下一道飘渺的白光投了过来,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小片草地。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,背后似乎有一股力量推了他一把,让他不由自主离开了越来越深沉的黑暗,迈进了唯一的光芒中。

  妈妈……?

  他下意识想回身抓住背后的母亲,那股推动他的力量却突然增加,逼迫他踉踉跄跄,不得不向着光的源头走去。母亲的声音依然在他背后低语着,却愈发飘渺悠远。

  “继续向前走,别回头。”

  “学着坚强一点,接下来交给你了……但丁。”

  男孩猛地睁开了眼。

  好痛!

  之前呼吸道被深度烫伤后的窒息感消失了,反而是尖锐的疼痛像一把利剑扎进了他的大脑,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在以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速度跳动着。男孩低下头,看到了一把相比于他的体型来说巨大无比的怪异利刃,它干净利索地穿透了他,把他钉在了背后的柜壁上。

  不过他依然活着。

  摆脱这样的桎梏对八岁的孩子来说并非易事,那把怪物般的利刃甚至比他大了一圈,他的每一点挪动都会牵扯到把他开膛破肚的伤口。但丁的眼睛蓄满了泪水,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,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嚎啕大哭,他默默咬着牙,用尽全身的力气继续把它往外拔。

  咣当的掉落声中,他也无法控制地从柜壁上滑了下去。剧痛的边缘,酥酥麻麻的感觉开始浮现,告诉他这样的创伤依然不足以致命。事实也正是如此,伤口没有了剑刃的干扰,在恶魔之血的作用下自然而然会愈合,就像当初他和维吉尔打架那样。

  可是维吉尔打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疼过。

  视野稍微清晰了一些后,他看到了那把巨刃上躺在柜子外,半干的血迹宛如锈迹。他很轻易就能猜到,那是他自己的血。

  而柜门外的情景更是犹如地狱,除了他藏身的柜子,火焰几乎吞噬了一切。火烧后的焦黑爬满了熟悉的房间,形成了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
  “能站起来吗?”

  但丁愣了一下,难以置信眨了眨眼。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,也是他本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声音。

  “……”

  男孩试图开口说话,却发现自己暂时发不出声音。有血卡在了他的喉口,于是他不得不忍着剧痛用力咳嗽了几声,把口腔里让人恶心的腥甜全部吐出去,才感觉到了声带的存在。

  “能站起来吗?”

  那个声音又问了他一遍。

  “妈妈……?”

  男孩小声呜咽着,咬牙用胳膊颤抖着把自己撑了起来。他看到自己上衣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黑色,新鲜的血痂则蜿蜒在胸口上,那道看起来十分可怕的贯穿伤已经黏合,起码他不会透过它看到自己的背后。

  呜咽声让那声音微微一顿,随即继续催促道,“能站起来就别磨蹭,快没时间了。”

  “……你是谁?”

  或许父亲对他并没有太高的期待,兄长也经常说他愚蠢天真,但实际上,但丁拥有着属于自己的聪慧与敏锐。口吻的差异让他立刻意识到和自己说话的并不是母亲,依然有些苍白的小脸上顿时多了怀疑与戒备。

  “你的右手方向。”

  男孩顺着那个声音看去,一抹银白映入了他的视野,这父亲临走前送给他的长剑静静立在他身边。他对上了骷髅头的眼眶,明明那里空空洞洞,甚至有些可怕,他却有种它在看着他的感觉。

  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剑。

  恐惧、迷茫、悲伤、无助,各种各样酸涩的感情在他胸口横冲直撞,似乎想从那道依然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钻出来。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这些的时候,他挣扎着站了起来,伸手握住了剑柄。

  “别发呆了。”

 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平静了下来,他有些迟钝地意识到,此时此刻,那把剑并不是冰冷的。他甚至能感到些许说不清的脉动,正在将一种奇异的安心感灌入他的身体。

  “快跑,趁着那些杂碎还没回来。它们背后的家伙很快会意识到,之前的做法杀不死斯巴达之子,而我没法隐藏你太久。”

  在熟悉又陌生的催促声中,但丁抹去了眼角的泪和嘴边的血,完全没有在意那让他的脸变得更加肮脏。他拖着过大的长剑迈出了敞开的衣柜门,回到了自己的噩梦里。

  ——这有点像从噩梦中醒来。

  拄着刀才能勉强站立的男孩沉重地呼吸着。剧烈的运动让他的喉口隐隐泛起了血腥味,他却忍不住环视四周,后怕又有些兴奋。

  他活下来了。

  更多鲜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滑落,却在坠落在地面之前消失无踪。恶魔的臭味和血腥味渐渐被风吹散,被刀刃切碎的组织也在逐渐融化,只留下一些猩红的魔力结晶。

  刚才的战斗中,父亲留给他的魔刀让他体验到了拥有力量的快感。

  他还能记起狂涛怒澜般的魔力冲刷而过的感觉,在那魔力的支持下,向他扑来的恶魔看起来迟缓又笨拙,轻易就被发光的刀刃切下了头颅。恶魔的鲜血宛如绽放的烟火、盛开的花朵,他从来没想过丑陋的恶魔被屠戮之时,反而能衍生出如此罪恶的美丽。

  那种压倒性的强大,简直令人沉迷。

  “能承受我的力量,说明你确实拥有资质,不愧是斯巴达之子。”

  神似父亲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,但这一次他已经不会再将其认错,也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迷茫退缩。他的四肢依然在因为过量的运动和魔力的冲击而微微发抖,使不上力气,可他还是低下头,看向了手中的利刃,“我该怎么做。”

  是的,他已经知道之前对自己说话的是什么。

  “如果你想回去,像人类那样,回到斯巴达的庇护中,我可以为你指引,”魔刀的声音直直传入了他的心里,“但是,刚才消灭的只是第一批,还有更多的恶魔在找你,斯巴达之血注定与灾厄为伴。而斯巴达自己留下的力量能庇护你们多久,完全取决于虚无缥缈的命运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人类总是弱小愚昧的,只能任由更强者宰割。

  维吉尔突然听懂了这些话背后的意思,某些原本一闪而逝的念头随之清晰了起来。母亲温柔的面孔和但丁狡黠的笑容在脑海中浮现,随即烟雾般飘散,取而代之的是之前走投无路的仓皇和恐惧。

  那样的狼狈与无助,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。

  “那么,”他看着自己的面容在刀刃上扭曲,甚至让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陌生,“恶魔的做法是什么?”

  “我已经给过你答案,轮到你给我答案了。如果已经决定,就向着那个方向前进。”

  “恶魔不会留给你时间和退路。”

  留下低语后,魔刀就陷入了沉寂,留下他独自站在小巷里沉思。维吉尔回忆起了自己与魔刀的对话,心中曾经被压下的种子不知不觉落地生根,发芽开花。

  恶魔只相信力量。

  这就是答案。

 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不同于但丁的近乎放纵的宽容,斯巴达对他的训练总是严苛的,严苛到让他一度感到不公。力量与强者,这是他被不断强调的两个词语,这场最终由他获得胜利的生死之战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。

  那些斯巴达不曾告诉他的东西。

  恶魔的世界,力量是决定一切的基石,是获得一切的标准。拥有力量与没有力量之间,有着遥远又残酷的巨大距离,如果他拥有力量,就不会被追得像老鼠般逃窜。

  确实该做出选择了。

  男孩的腿在发抖,但他还是拄着长刀迈开了脚步。来自阎魔刀的魔力宛如魔刀本身,刀片般刮过了他的身体内部,留下了外表看不见的创伤,即使有着恶魔之血,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。

  他已经想明白了。

  回家的选择看似诱人,实际上却并不是明智的选择。但丁是幸运的,因为一开始就留在了庄园里,有父亲的布置,母亲肯定有办法带着他的弟弟逃离。而他回去,很有可能找不到任何人,甚至是自投罗网。

  唯一能保证被握在手中的,唯一能让自己真正活下去的,就是力量。

  他会以力量走出只属于自己的道路。

  洒落于人世的阳光被男孩毅然抛在了身后,小巷里的阴影像一张巨口,一点点吞没了他的背影。直到彻底融入黑暗中,他都没有再回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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